【横仓】白雪(下)

耶!双更感觉自己超厉害(醒醒)
强行掰过来了(›´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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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依旧阴沉,丝毫没有准备云开日出的样子。
在行人裹紧了衣服行色匆匆走在路上心底抱怨温度寒冷的时候,忠义倒是将自己裹成头熊,开开心心拉着横山出门了。接触到户外寒风的横山缩了缩脖子把大半张脸埋进围巾,抱怨却说不出口。
身边就是因为阴天而无需打伞不怕晒伤的忠义的笑容,想到这个笑容,横山心里都是暖的。
圣诞节还没到,沿街商家们都已经挂出彩灯,整条街上弥漫着一股圣诞节已经到来的味道。两人对节日都没什么兴趣,但忠义想出门逛逛,那横山自然陪同。
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两人间的距离不足一个拳头,甚至时不时还会因为避让行人而发生触碰。在不知不觉间,姿势已经从平等的并肩行走变成了一方将一方拥进怀里的保护姿态。
稍稍抬眼就是横山专心看路和避让的模样,忠义抿着嘴唇不吭声,只是悄悄探过手捉住外套一角。忽然另一只手伸来,将他冰凉的手紧握在掌心,“还真是没有变啊,以前你也是这样。人多的时候你像怕被丢了一样这么抓着我。”
吓得一个激灵想要抽回手,肌肤接触的感觉太好——可能是时隔几年的肌肤接触也说不定,思及此忠义慢慢放轻了挣扎的力道,“走丢了的话横山君也会被伯父责骂的吧,我那可是在为横山君着想。”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会了措辞礼貌,忠义将横山父亲称呼为“伯父”,而横山依旧是“横山君”。
重新垂下头去看,自己的脚步略慢于横山的步伐从而形成错落有致的节奏,暴露在寒风里的手被身旁人牵着所以两人都不冷。透过布料摩擦的动作刚好可以看到自己和横山相握的手,像是偷吃了母亲做好的小蛋糕,大仓抿着嘴唇笑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横山的眼睛,包括毫不自知慢慢握紧的手。
等到忠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握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后知后觉有些窘迫,他动了动手想要抽回,但这次换了个人不肯放。
“横山君!手……”
“啊、”
短促的音节表示对方的恍然大悟,男人却没有松手,反而晃了晃手扣紧。对上忠义茫然又惊讶的眼神,横山搂了搂靠在身上的青年的肩,距离之近,他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的香水味——混杂着深秋即将迈出进入冬季的一步的味道。
“既然为了不让我被父亲责骂,现在的大仓也让我一直牵着吧。”
若无其事将心底的真实想法掩埋,横山面不改色,口中提及先前忠义撒娇想让他买的运动鞋就在前方不远处。淡色的眼珠在湿润的眼眶里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试图抑制住快要涌出的泪水,大仓揉了揉鼻子,“……横山君,为什么你只叫我‘大仓’?”
“那大仓为什么只叫我‘横山君’呢。”
不是疑问的口气。
原本搭在忠义肩上的手下滑揽过腰,感觉到不同的他仰起头,就像小时候、也像年头再一次同分开多年的男人重逢那日一般。横山也偏头去看他,白的不自然的皮肤在街边闪闪烁烁的灯光下染上血色。
“……我,不想成为横山君的弟弟。”
像是打定了决心,不是开玩笑的口吻,也不是气急攻心,思索片刻,缓慢又坚定地吐出话语。措辞中的当事人之一依旧搂着忠义的腰,对上视线的时候横山看到了大仓眼眶里亮晶晶的。
“我知道。”
站在大街中央,身周都是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路人,有些会转头看两个姿势不同寻常的男性,有些不会。
忠义眨眨眼睛,浅色的睫毛在天色逐渐暗下来的环境里格外显眼。
然后,然后忠义就看到了横山眼里流淌的东西。
“我一直都知道。”
“因为挺巧的,我也不想成为大仓的哥哥。”
忠义再眨眨眼睛,泪珠随着抖动的睫毛吧嗒吧嗒落下来。横山却笑起来,松开与其十指相扣的手探过去,轻轻附上忠义的眼眉。
“不好意思,从那个时候我就对大仓抱着那样的想法了。”



眼前一片黑暗。
忠义在男人用手掌构建出的小小温暖遮光空间里想起,在自己还小、他也不大的时候,初见时锋利尖锐的少年看到惧光而落泪的自己探过来的手,和现在贴着自己皮肤的手,并无区别。
而自己,在那场大雪中看到的金发少年,就像看到了自己同类一般,安心地露出笑容。
泪水随着笑意一起浮现,像甜点上点缀的晶莹糖粒,在此刻的横山看来青年同那时的孩童重叠。
如果说忠义是最初就认定横山是同类与之亲近的话,横山就是将雪白剔透的忠义当作了童话里才会出现的精灵来呵护。
双方都小心翼翼,披着兄弟外皮之下两人用手臂圈出一小块区域来珍藏心里各自的小秘密。
然而有人不甘心就这么藏起它,于是有了分离。一人独自学会承受学会处理,一人冷静思考把小秘密藏进盒子放置于独处——可是有些东西终究不能藏一辈子。
学会了面对各色人看待自己的视线笑意,一直独守秘密扮演兄长角色的坚持,在久违的重逢之下渐渐融化。像两块融化的软糖,等到想要分开的时候发现已经黏连彼此,分不真切了。



“大仓。”
等到感觉掌心的湿意逐渐平息,横山移开手,浅色的睫毛被水意拉扯得根根分明,视线一改往日低垂的模样安静地正视着还要比自己矮上些许的男人。
横山看着他,忽然一片雪花从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中落下,沾在忠义的发丝上。不出几秒就变成透明的雪水,将其颜色染上一层光。
抿起嘴唇男人笑起来,拇指轻轻擦过逐渐泛红的青年的眼角。
“别哭啊。”
“你看,下雪了。”
眼角湿漉漉的,泪水不似方才畏光而落下的模样,大颗大颗,像是徘徊许久终于找到了迷宫的突破口。
伸长手臂用力将其拥入怀中,就像那日小雨中拥抱撞上自己的孩童。
哭得鼻子眼睛皱成一团,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声音哽咽着,含含糊糊叫曾经还是少年的横山。一声一声,鼻头红红的,看上去让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可现在的哭泣同那时不同。
曾经的是悲伤和宣泄,现在,是喜悦和放松。



“我最终还是成为了不合格的哥哥啊。”
“真巧……我也不是合格的弟弟。”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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